激情喷水爱恨交织：最初的相遇最后的离别

　　本周三，中国第一部专门关于民营经济发展的基础性法律民营经济促进法，在全国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而且5月20日就要正式施行。这标志着我国的民营经济从政策支持转向了法治保障的新阶段。面对这样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时刻，有人感慨，民营经济平等的市场主体地位终于以法律的形式确立下来，也让民营企业吃下了一颗最强的“定心丸”。那么，这部法律将对未来中国的发展带来哪些重大影响，特别是法律的配套落地实施，还有哪些关键点需要认真解决？

　　从2024年2月开始起草，12月，国务院就首次将草案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五个月内三次审议，并在审议过程中广泛征求意见，包括向社会公开征集、地方人大及基层立法联系点反馈、人大代表建议等，最终形成九章七十八条，全文九千六百余字。本周三，当民营经济促进法由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表决通过时，很多人在回看这部法律的立法进程，因为它真实记录了整个国家在新的发展方向上所取得的重大共识。

　　第一次将“毫不动摇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毫不动摇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促进民营经济健康发展和民营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写入法律，第一次明确民营经济法律地位，第一次明确规定“促进民营经济持续、健康、高质量发展，是国家长期坚持的重大方针政策。”一系列的第一次，为我国民营经济的发展，首先提供了法治化的制度框架。

　　民营经济促进法，覆盖了民营企业从出生、发展到退出的全生命周期，从公平竞争、投资融资、权益保护、科技创新等多方面，回应了各界重点关切。全国统一的市场准入负面清单制度、公平竞争审查制度、异地执法协助制度等内容，也都是首次写入法律。

　　中国法学会经济法学研究会副会长 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 冯果：一个是体系化的整合，这部法将分散于四十余部法规，两百多份文件的涉民企条款提升为统一的法律框架，来解决政策碎片化的问题。第二是制度创新突破，以稳定性法律来替代阶段性政策。

　　科技创新，产业升级，面对国家新的战略，如何进一步激活民营企业在科技创新上的内生动力，也是民营经济促进法的重点内容。当前，民营企业已经成为我国科技创新的重要主体，贡献了我国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涵盖了80%以上的国家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和90%以上的国家高新技术企业。今年以来，从生成式AI到智能机器人，再到民用航空、量子信息等多个领域，民企的科技创新，出现了一系列的重大突破。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原来在人工智能领域中，我们属于跟跑，但是我们可以看到DeepSeek推出以后，我们以远低于其他大模型的成本实现了和它们基本上同等效能的功能。它代表着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方向，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够领跑，实现这样一个突破的重要推动力。

　　4月25日，中央政治局第二十次集体学习的主题，就是加强人工智能发展和监管。本周，上海的“模速空间”大模型创新生态社区，也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这里聚集了255家模型企业、34个备案大模型，“上下楼就是上下游”，紧密协作的生态体系预示着，一场深刻的人工智能革命已经呈现在我们眼前，而且事关国家的经济转型。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这次民营经济促进法专门有一大块讲科技创新，也就是支持民营企业、民营经济能够更好地专注科学技术投入，从而推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这也体现了我们对于民营企业家、民营经济对于科技创新重要作用的认可和肯定。

　　在民营经济促进法“科技创新”一章中，法律做出明确规定：支持民营经济组织参与国家科技攻关项目，支持有能力的民营经济组织牵头承担国家重大技术攻关任务。这也是首次在法律中明确支持民营企业牵头进行重大技术攻关。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我们可以看到，现在民营经济在前沿科技中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民营经济促进法里专门也强调，我们要鼓励民营企业参与，甚至牵头这些重大工程的创新、重大领域的建设。

　　民营经济促进法规定，支持民营经济组织依法参与数字化、智能化共性技术研发和数据要素市场建设，依法合理使用数据，对开放的公共数据资源依法进行开发利用。专家认为，这将有助于解决民营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核心痛点。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不管是人工智能还是数字经济，数据要素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支撑。让民营企业在数据要素的获取上也要和其他所有制一样都能够公平对待，从而能够激发民营企业或民营经济在人工智能数字经济发展当中的活力，能够更好地去提高它的创新水平和国际竞争力。

　　大家常说的民营经济的“五六七八九”，那就是50%以上的税收贡献、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80%以上的城镇就业，还有90%以上的企业数量。所以，民营经济促进法的出台，应该不仅仅是解决现有的突出矛盾和问题，而是应该放在更远的国家未来的大背景下来看待。

　　无论是眼下正在努力推进的稳就业、稳企业、稳市场、稳预期，还是下一步的新科技、新应用、新赛道、新突破，一部民营经济促进法的背后，是国家要启动的一系列重大战略和制度改革。

　　一方面是外部环境的急剧变化，一方面是艰巨繁重的经济发展任务。复杂的国内外经济形势下，上周，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进一步提出“稳就业、稳企业、稳市场、稳预期”，通过就业蓄水池、企业活力源、市场稳定器、预期导向标四个方面协同发力，以“四稳”筑牢经济韧性底座。而这四个“稳”显然都与民营经济密不可分。

　　中国政法大学法与经济学研究院教授 李曙光：因为我们80%以上甚至90%以上的就业是民营经济提供的，这不能是一个僵尸企业。我想，稳企业一定是稳的企业活跃度，所以稳企业活跃度就是要让企业有信心，让企业能够经营起来，让企业能够去雇员，去解决就业问题。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我们稳了就业、企业以后，第三个就是要稳市场，因为市场是由千千万万的企业构成的。一旦市场稳定了以后，第四个就要稳预期。这样大家的信心自然而然就会提升。

　　就在民营经济促进法出台前一天，国家发改委、商务部、市场监管总局发布通知，要求进行为期半年的全面清理和整改违规设置市场准入壁垒的各类不合理规定和做法，让“非禁即入”落地生根。

　　本次清理整治重点涉及15类做法情形，并设置线索征集渠道与整改安排。媒体注意到，此次职能部门强调对违规增设准入事项或条件、违规扩大准入范围等情况，要一律纠正；对既无上位法依据，又无相应法定程序设立的市场准入规定，要一律废止。这两个“一律”，亮出对于清理整治市场准入壁垒的鲜明态度。

　　中国政法大学法与经济学研究院教授 李曙光：我们好多地方有地方保护主义。中国是一个大市场，市场是一个汪洋大海，但是就被一些地方政府的“土政策”分割成一个个一小块的市场。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非禁即入”这个表述，我觉得从语言上来说是非常有穿透力的。只有4个字，通过负向表述而不是正面表述，就能够非常简单列出哪些领域你是禁止进入的。而且现在我们会看到负面清单在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小。

　　事实上，民营经济参与重点行业和领域，一直在试水摸索。例如我国首条民营控股的高铁杭绍台高铁，于2022年正式开通运营，其中8家民营企业以联合体的形式持股51%。就在上周，国家能源局发布通知，提出支持民营企业投资能源基础设施，参股核电，投资水电、油气管网等能源重大项目。

　　专家表示，我国在能源、铁路、通信等基础设施等领域进一步引入市场竞争机制，对激发民企内生动力和创新活力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而民营经济促进法，也势必对民营经济深度参与这些领域的市场竞争，提供法律保障。

　　相比于一时一策，民营经济促进法让公平竞争、平等准入筑于法治框架之下。专家表示，当全国统一大市场打破资源配置桎梏，当政策稳定性筑牢企业长期预期，民营企业才能真正成为创新发展的主力军。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通过这次民营经济促进法，确保民营企业首先能够公平进入，同时在合作当中有一定的话语权，能够发挥它的作用，从而能够公平分享收益。

　　以平等保护为核心，民营经济促进法涵盖着司法、行政、融资、市场等多个方面，其中，行政执法的规范和账款拖欠的治理，更是当下民营企业普遍关心的热点问题。而民营经济促进法更是专门拿出一章，来保障民营企业和企业家的各项权益。

　　这是浙江湖州吴兴区的一次联合执法检查，市场监管、环保等多个部门同时参加，对一家化妆品公司进行了安全生产、垃圾分类、污染物治理等方面的检查。检查结束，执法人员聚集在会议室汇总结果，并向企业提供了详细的问题清单。这是一项意义重大的改革，它的目的，是为实现“进一次门、查多项事、一次到位”的高效监管。

　　湖州市某企业负责人谢雪菲：我们可以将日常运行管理中不太清楚的问题集中在一起提出，并得到解答，降低了我们后续整改的成本，大大降低了迎检的时间，减轻了我们的负担。

　　涉企执法改革，全国多地正在推进。本周，重庆就开始全面推进中心城区行政执法一体化运行。执法人员进入企业检查必须主动出示“执法码”，还必须扫描企业的“企业码”，获取企业的检查任务和历史数据，还能实现重复检查“一码预警”，减少对企业经营的干扰。

　　重庆某企业负责人郭巨全：执法人员通过扫码了解企业的基本情况，没有像以往那样要求我们提供很多资料，检查时间明显缩短了。这次几个部门一起联合检查，让我们减少了分别迎检的负担。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开展规范涉企执法专项行动。年初，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严格规范涉企行政检查的意见，首次对涉企行政检查作出系统全面规范，“综合查一次”、推行简单事项“一表通查”等重要规定出台，最大限度减少入企检查频次。

　　国家发展改革委等则下发通知，要求健全涉企收费目录清单制度，这被舆论认为“击中了涉企乱收费要害”。

　　而本周出台的民营经济促进法，也在服务保障和权益保护两个章节中，对涉企执法活动进行了规范。

　　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 田轩：民营经济促进法里面专门有一大块讲到的权益保护，其实就是涉及涉企执法，用制度化把它固定下来。涉企执法要规范，也就是说执法规则必须统一，执法的依据必须充分，这样才能够让这些民营企业家能够心无旁骛地经营企业、做长期投资和科技创新。

　　“办理案件应当严格区分经济纠纷与经济犯罪。”民营经济促进法还规定，禁止利用行政或者刑事手段违法干预经济纠纷。相关内容，也出现在4月27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的规范涉企案件审判执行工作通知之中，提出要严格区分合同纠纷与合同诈骗、合法融资与非法集资、参与兼并重组与恶意侵占国有资产、正当经营与违法犯罪等的界限，对在生产、经营、融资等活动中的经济行为，虽属违法违规，但不构成犯罪的，依法宣告无罪，或者建议检察机关撤回起诉。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刑事处处长 吴笛：涉企案件通常有刑事案件、民事案件、行政案件，涉企的刑事案件，我们强调公正办理。要严格区分经济纠纷与刑事犯罪，不能把不是刑事案件的案件作为犯罪来处理了。同时我们强调涉企刑事案办理，要坚决防止用刑事手段干预经济纠纷。

　　在最高法的这份通知中，规范查封、扣押、冻结措施的内容，也与民营经济促进法相呼应。通知要求，最大限度降低对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活动的影响，对与案件无关的财物，不得查封、扣押、冻结。善用“活封活扣”措施，对于能“活封”的财产，尽量不进行“死封”。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刑事处处长 吴笛：我们在查封的时候就要注意区分违法所得与企业的合法财产。企业可能有多个账户，如果它有的账户根本没有与犯罪有任何的关联，我们就不能把这个账户也查封。万一查封了，这个企业可能就生存不下去了，就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负面影响，比如说企业的生产、经营、员工工资的发放等等。

　　促进民营经济发展，规范的涉企执法、监管行为至关重要。与此同时，面对日新月异的新业态，面对蓬勃发展的新产业，不少领域的执法和监管措施，也面临着与时俱进的挑战。

　　(央视新闻客户端) 【编辑:付子豪】